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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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原因無他，只因蕭淮奕對王諍的印象並不好。
當年他開拓武陵到京城的商路之時，同為燕王的人，便每每見識過這少年將軍的殺伐果決，陰狠毒辣。
成大事固然需要如此鋒利的刀，但蕭淮奕本能不想與這樣的人有過多牽扯，更莫說將女兒嫁到這樣的狼窩去。
今後若是有了齟齬，他們蕭家可怎麽為五姑娘做主？
任憑寧氏怎麽說，蕭淮奕就是悶著頭不答應。
但他心中也沒有更好的打算。
想到此處，不由得又愧上心來。
如今他越發忙著外頭的事，很少顧及到家裏人。
尤其是五姑娘，雖然長大了還是一樣，每回叫爹爹都乖巧得不像話。
但總是沒能如他所想的那樣，叫她們娘兒倆過上安樂無憂的日子。
蕭淮奕本想等個閑暇的日子，和五姑娘好好說說話，問問她的心意，再做別的打算不遲。
誰知蕭三娘倒把他喚去上房訓斥了一頓。
王家請的保媒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勳貴，前後來了兩位伯爵府的夫人，品階都比蕭三娘這個老恭人大上兩級去，她老人家應付得頗有些吃力。
“聽她娘說就是你拖著不肯點頭，你可是還有什麽想法？”蕭三娘催促道：“你自己遲遲沒有決斷，昨兒我已經替你做主應了，他們家還是幹親戚，再沒有比這個更放心的親事了。”
蕭淮奕見老母親根本就沒給他機會發表意見，頗為不滿：“娘，我好歹是她的父親，總不能一點做不得主啊。”
蕭三娘卻是更不高興：“我一把老骨頭，陪你折騰不起。王家再打發媒人來兩回，你便等著老娘癱瘓在床吧。”
蕭淮奕趕忙作揖：“母親腿腳有舊疾，實在是辛苦了，此事是兒子考慮不周。”
雖說媒人自然不會為難主家，但對方品級太高，蕭三娘少不得要多多行禮。
以她這樣的傲骨，便是身子不累，心中也累。
“他們王家素來謙虛，與我們往來也從未擺過高門的架子，月兒從小得她幹娘教導。這些年過來，總比你這個當爹的盡心多了。如今做個親上加親，自然是好事一樁，對你的仕途也有助益，你還有什麽好矜持的？”
蕭淮奕心中一滯。
蕭家走到今日可都是靠著全家人的奮鬥，如若今日同王家結了親，兩家難免會有利益上的勾連，有些事情可就變了質了。
但這些話即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理解他心中深藏的那點子傲骨。
最後抵抗一句：“母親，那也要問問月兒的意思，王少將軍可是比辰兒還大一歲，他倆個年紀也不匹配啊。”
蕭三娘冷笑一聲：“她回來也有幾日了，怎地到這會子想起問她的意思？豈不是你做父親的失職？”
說到年紀，他自己也比寧氏大了好幾歲。蕭家可不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套。
蕭淮奕被母親說得啞口無言。
平日自是有諸多對女兒不周到之處，但今次卻是一定要問問女兒的心意。
要是叫她帶著委屈嫁人，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更該死了。
蕭淮奕從上房辭了出來，天色還不十分晚，索性將人叫到正房，當著寧氏的面問起了五姑娘。
五姑娘自打從王家回來，就成日家陷在了這樁事上。
娘親圍著她說完，祖母又說，甚至還派了二嫂嫂來同她說。
不過就是成個親，她們都是過來人了，五姑娘不明白大人們為何都這般不淡定。
到了如今，原本對婚姻還有些憂慮和害羞的她都習慣了。
“爹爹，我都聽父母的。”
她已與王諍交心，再無不放心的。
其餘事情又一應不需她操心，便全都聽家中安排罷了。
蕭淮奕深知家中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便也只好道：“那爹爹也聽父母的。”
**
五姑娘待嫁的這倆個月裏，時常收到王諍命人送來的各樣禮物。
最合心意的便是那些話本子，翻開就能瞧一下午，但時常得防著寧氏和六姑娘來她的書房看到。
家裏兩個姑娘的嫁妝單子備了多年了，隨著家中逐漸富裕，年年都往單子上添些東西，到了如今也有了長長一串。
但相較於王家的聘禮，還是顯得單薄了些。
蕭三娘又把單子添了幾頁。
喜事將近，寧氏反倒替女兒焦急起來。
她一面要教女兒將來如何管理自己的嫁妝，一面又要想辦法將那夫妻之禮說與女兒知曉。
她當年便是沒人教，嫁進來好幾年也無所出。
足的到了十七歲，才與丈夫行周公之禮。
五姑娘嫁與的是世家嫡子，她若是無所出，說不得會被休棄。
但她一個做母親的怎好對女兒傳授此事，因此王丫頭這個做嫂嫂的便被委以這項任務。
王丫頭平日是個大方爽利的，但在此事情上也顯得羞於說出口。
她只將一本冊子塞給五姑娘，卻是按住她的手不許打開。
王丫頭滿臉通紅與尷尬：“......我，我也是照著書上行事，你洞房夜和妹夫一起參詳便是了。”
姑嫂二人在屋子裏東拉西扯些別的，達到了教學時長，王丫頭這才佯裝尷尬出來。
這般囫圇吞棗教學，五姑娘自然是沒學到什麽，那本小冊子被隨意收到匣子裏，同她的話本放在一處。
到了喜宴的正日子，五姑娘頂著高高挽起的發髻，臉上精致艷麗的妝容，身著繁覆華麗而不失大氣的青綠婚服，玉扇遮面，在侍女的攙扶下出西院，行至上房。
前來迎親的王諍已在院門等候，二人見面，王諍怔楞了片刻。
當著眾人的面，他倆只是眼中帶笑，並沒說話。
五姑娘見過王諍身穿戰甲、朝服、家常衣裳的樣子，卻從未見過滿身紅色的他，依舊高大威嚴，貴氣逼人，只今日有臉上的笑意減去了兩分銳氣。
拜別祖母和雙親，大家全程都笑顏咧到耳根子旁，沒人作不舍悲戚之態。
只因這嫁娶雙方都太過熟悉，以至於家人都覺得不過是在給五姑娘的又一次出行辦個過家家一般的送行宴而已。
反正今後要回來也極其方便。
鼓樂聲一路穿過街巷，五姑娘坐在馬車裏，聽見外頭家下人撒糖，看熱鬧的孩子大人哄搶和恭喜的鬧聲，竟是從他們身上也感受到了喜悅。
到了王府外頭，中開大門，王諍親自五姑娘抱在懷中，長腿跨過火盆，眾人笑鬧著簇擁他們到了正堂中拜天地。
五姑娘看見高座上的長者，她雖然從未見過，但知曉這一定就是王諍的父親——王詫將軍。
對著慈愛的霍三娘和威嚴的王將軍，五姑娘一一敬茶改口。
從幹娘到娘，少了一個字，還是覺得不大適應。
多年幹娘熬成娘，數月不見幹閨女的霍三娘倒是濕了眼眶，她意味深長地拉著五姑娘的手：“好，好，總算是咱們家的孩子了。”
王將軍笑得十分有中氣，跟著霍三娘連連叫好，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賞下不說，當即又叫人去庫房裏搬別的奇珍。
足的霍三娘低聲提醒他，王將軍這才收斂了些，但還是掩飾不住地露出笑容。
王氏宗族根基深遠，賓客雲集。
饒是五姑娘平日裏已經見過不少王家人，今次還是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就連聚集到洞房中觀禮的長輩們，此前也大多沒有見過。
好在有王諍，各樣新婚禮節都有他引著五姑娘做，倒也不至於因為緊張而出錯。
忙碌直持續到了傍晚，前院席面熱鬧起來鼎沸的人聲直傳到了後院。
五姑娘在侍女們的幫助下將繁覆的嫁衣換下，早已經累得出了兩身汗。
側間裏早已準備好了玫瑰浴湯，五姑娘泡了一會，竟有些昏昏欲睡。
這幾日都不曾得好眠，今兒更是半夜三更就起來梳妝了，堅持到這會子著實不易。
家中陪嫁過來兩房年齡大些的媳婦兒，見五姑娘露了疲態，哪裏容她睡覺：“姑娘堅持堅持，過了這幾日再睡，不然要叫人笑話了。”
緊著打發沐浴完了，另換一套蜜合色薔薇粉紗裙，才在妝臺前上妝，王諍竟回來了。
兩個媳婦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沒有由著五姑娘的性子拖延時間，不然叫姑爺等著總是不好。
侍女們有眼色地退下了，五姑娘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看著王諍將門關上，五姑娘趕緊找話說。
她以往都是這般，只要主動說話，王諍便也很少找麻煩。
“哥哥，外頭還有很多賓客，不必招待麽？”
王諍也不回應，徑自坐到她身邊，攬過五姑娘的肩膀，將她才塗上的薔薇花口脂吃了個幹凈。
五姑娘心中仿佛有密集的鼓點在敲打，她不由得伸手抵住王諍的胸膛。
下意識就要推開他，可他似一堵墻，她根本推動不了半分。
良久，王諍才放開她。
五姑娘聽見王諍呼吸粗重，聲音卻溫柔：“月兒，你今日很美。”
他很早就想告訴她了。
一直等到這個時辰，好在老爹在外面席上幫他擋酒，他這才得脫身過來陪伴五姑娘。
五姑娘臉色紅紅，不知是因為方才憋的，還是因為王諍的誇獎而害羞。
王諍瞧著她粉嫩的臉頰，在紅燭下更顯瑩潤，越看越饞，不由得再次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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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只因蕭淮奕對王諍的印象並不好。
當年他開拓武陵到京城的商路之時，同為燕王的人，便每每見識過這少年將軍的殺伐果決，陰狠毒辣。
成大事固然需要如此鋒利的刀，但蕭淮奕本能不想與這樣的人有過多牽扯，更莫說將女兒嫁到這樣的狼窩去。
今後若是有了齟齬，他們蕭家可怎麽為五姑娘做主？
任憑寧氏怎麽說，蕭淮奕就是悶著頭不答應。
但他心中也沒有更好的打算。
想到此處，不由得又愧上心來。
如今他越發忙著外頭的事，很少顧及到家裏人。
尤其是五姑娘，雖然長大了還是一樣，每回叫爹爹都乖巧得不像話。
但總是沒能如他所想的那樣，叫她們娘兒倆過上安樂無憂的日子。
蕭淮奕本想等個閑暇的日子，和五姑娘好好說說話，問問她的心意，再做別的打算不遲。
誰知蕭三娘倒把他喚去上房訓斥了一頓。
王家請的保媒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勳貴，前後來了兩位伯爵府的夫人，品階都比蕭三娘這個老恭人大上兩級去，她老人家應付得頗有些吃力。
“聽她娘說就是你拖著不肯點頭，你可是還有什麽想法？”蕭三娘催促道：“你自己遲遲沒有決斷，昨兒我已經替你做主應了，他們家還是幹親戚，再沒有比這個更放心的親事了。”
蕭淮奕見老母親根本就沒給他機會發表意見，頗為不滿：“娘，我好歹是她的父親，總不能一點做不得主啊。”
蕭三娘卻是更不高興：“我一把老骨頭，陪你折騰不起。王家再打發媒人來兩回，你便等著老娘癱瘓在床吧。”
蕭淮奕趕忙作揖：“母親腿腳有舊疾，實在是辛苦了，此事是兒子考慮不周。”
雖說媒人自然不會為難主家，但對方品級太高，蕭三娘少不得要多多行禮。
以她這樣的傲骨，便是身子不累，心中也累。
“他們王家素來謙虛，與我們往來也從未擺過高門的架子，月兒從小得她幹娘教導。這些年過來，總比你這個當爹的盡心多了。如今做個親上加親，自然是好事一樁，對你的仕途也有助益，你還有什麽好矜持的？”
蕭淮奕心中一滯。
蕭家走到今日可都是靠著全家人的奮鬥，如若今日同王家結了親，兩家難免會有利益上的勾連，有些事情可就變了質了。
但這些話即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理解他心中深藏的那點子傲骨。
最後抵抗一句：“母親，那也要問問月兒的意思，王少將軍可是比辰兒還大一歲，他倆個年紀也不匹配啊。”
蕭三娘冷笑一聲：“她回來也有幾日了，怎地到這會子想起問她的意思？豈不是你做父親的失職？”
說到年紀，他自己也比寧氏大了好幾歲。蕭家可不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套。
蕭淮奕被母親說得啞口無言。
平日自是有諸多對女兒不周到之處，但今次卻是一定要問問女兒的心意。
要是叫她帶著委屈嫁人，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更該死了。
蕭淮奕從上房辭了出來，天色還不十分晚，索性將人叫到正房，當著寧氏的面問起了五姑娘。
五姑娘自打從王家回來，就成日家陷在了這樁事上。
娘親圍著她說完，祖母又說，甚至還派了二嫂嫂來同她說。
不過就是成個親，她們都是過來人了，五姑娘不明白大人們為何都這般不淡定。
到了如今，原本對婚姻還有些憂慮和害羞的她都習慣了。
“爹爹，我都聽父母的。”
她已與王諍交心，再無不放心的。
其餘事情又一應不需她操心，便全都聽家中安排罷了。
蕭淮奕深知家中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便也只好道：“那爹爹也聽父母的。”
**
五姑娘待嫁的這倆個月裏，時常收到王諍命人送來的各樣禮物。
最合心意的便是那些話本子，翻開就能瞧一下午，但時常得防著寧氏和六姑娘來她的書房看到。
家裏兩個姑娘的嫁妝單子備了多年了，隨著家中逐漸富裕，年年都往單子上添些東西，到了如今也有了長長一串。
但相較於王家的聘禮，還是顯得單薄了些。
蕭三娘又把單子添了幾頁。
喜事將近，寧氏反倒替女兒焦急起來。
她一面要教女兒將來如何管理自己的嫁妝，一面又要想辦法將那夫妻之禮說與女兒知曉。
她當年便是沒人教，嫁進來好幾年也無所出。
足的到了十七歲，才與丈夫行周公之禮。
五姑娘嫁與的是世家嫡子，她若是無所出，說不得會被休棄。
但她一個做母親的怎好對女兒傳授此事，因此王丫頭這個做嫂嫂的便被委以這項任務。
王丫頭平日是個大方爽利的，但在此事情上也顯得羞於說出口。
她只將一本冊子塞給五姑娘，卻是按住她的手不許打開。
王丫頭滿臉通紅與尷尬：“......我，我也是照著書上行事，你洞房夜和妹夫一起參詳便是了。”
姑嫂二人在屋子裏東拉西扯些別的，達到了教學時長，王丫頭這才佯裝尷尬出來。
這般囫圇吞棗教學，五姑娘自然是沒學到什麽，那本小冊子被隨意收到匣子裏，同她的話本放在一處。
到了喜宴的正日子，五姑娘頂著高高挽起的發髻，臉上精致艷麗的妝容，身著繁覆華麗而不失大氣的青綠婚服，玉扇遮面，在侍女的攙扶下出西院，行至上房。
前來迎親的王諍已在院門等候，二人見面，王諍怔楞了片刻。
當著眾人的面，他倆只是眼中帶笑，並沒說話。
五姑娘見過王諍身穿戰甲、朝服、家常衣裳的樣子，卻從未見過滿身紅色的他，依舊高大威嚴，貴氣逼人，只今日有臉上的笑意減去了兩分銳氣。
拜別祖母和雙親，大家全程都笑顏咧到耳根子旁，沒人作不舍悲戚之態。
只因這嫁娶雙方都太過熟悉，以至於家人都覺得不過是在給五姑娘的又一次出行辦個過家家一般的送行宴而已。
反正今後要回來也極其方便。
鼓樂聲一路穿過街巷，五姑娘坐在馬車裏，聽見外頭家下人撒糖，看熱鬧的孩子大人哄搶和恭喜的鬧聲，竟是從他們身上也感受到了喜悅。
到了王府外頭，中開大門，王諍親自五姑娘抱在懷中，長腿跨過火盆，眾人笑鬧著簇擁他們到了正堂中拜天地。
五姑娘看見高座上的長者，她雖然從未見過，但知曉這一定就是王諍的父親——王詫將軍。
對著慈愛的霍三娘和威嚴的王將軍，五姑娘一一敬茶改口。
從幹娘到娘，少了一個字，還是覺得不大適應。
多年幹娘熬成娘，數月不見幹閨女的霍三娘倒是濕了眼眶，她意味深長地拉著五姑娘的手：“好，好，總算是咱們家的孩子了。”
王將軍笑得十分有中氣，跟著霍三娘連連叫好，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賞下不說，當即又叫人去庫房裏搬別的奇珍。
足的霍三娘低聲提醒他，王將軍這才收斂了些，但還是掩飾不住地露出笑容。
王氏宗族根基深遠，賓客雲集。
饒是五姑娘平日裏已經見過不少王家人，今次還是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就連聚集到洞房中觀禮的長輩們，此前也大多沒有見過。
好在有王諍，各樣新婚禮節都有他引著五姑娘做，倒也不至於因為緊張而出錯。
忙碌直持續到了傍晚，前院席面熱鬧起來鼎沸的人聲直傳到了後院。
五姑娘在侍女們的幫助下將繁覆的嫁衣換下，早已經累得出了兩身汗。
側間裏早已準備好了玫瑰浴湯，五姑娘泡了一會，竟有些昏昏欲睡。
這幾日都不曾得好眠，今兒更是半夜三更就起來梳妝了，堅持到這會子著實不易。
家中陪嫁過來兩房年齡大些的媳婦兒，見五姑娘露了疲態，哪裏容她睡覺：“姑娘堅持堅持，過了這幾日再睡，不然要叫人笑話了。”
緊著打發沐浴完了，另換一套蜜合色薔薇粉紗裙，才在妝臺前上妝，王諍竟回來了。
兩個媳婦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沒有由著五姑娘的性子拖延時間，不然叫姑爺等著總是不好。
侍女們有眼色地退下了，五姑娘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看著王諍將門關上，五姑娘趕緊找話說。
她以往都是這般，只要主動說話，王諍便也很少找麻煩。
“哥哥，外頭還有很多賓客，不必招待麽？”
王諍也不回應，徑自坐到她身邊，攬過五姑娘的肩膀，將她才塗上的薔薇花口脂吃了個幹凈。
五姑娘心中仿佛有密集的鼓點在敲打，她不由得伸手抵住王諍的胸膛。
下意識就要推開他，可他似一堵墻，她根本推動不了半分。
良久，王諍才放開她。
五姑娘聽見王諍呼吸粗重，聲音卻溫柔：“月兒，你今日很美。”
他很早就想告訴她了。
一直等到這個時辰，好在老爹在外面席上幫他擋酒，他這才得脫身過來陪伴五姑娘。
五姑娘臉色紅紅，不知是因為方才憋的，還是因為王諍的誇獎而害羞。
王諍瞧著她粉嫩的臉頰，在紅燭下更顯瑩潤，越看越饞，不由得再次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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